2024
08/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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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区多溪。
山区只有一座水库,是半山腰以上的水的第一个目的地。
溪的两边,总有不大不小的山在虎视眈眈,既起保护作用,也提供水源。
我们不害怕山,山有路可行。我们不害怕水,水有桥可过。
我们不害怕人,人皆心善矣。我们只害怕鬼,因为没见过。
傍晚,母亲递给我几毛钱,让我去隔壁村买豆腐。
说是隔壁村,实际上村和村之间没有具体分隔线。我直到对我们村整体有了认识,才知道哪些房子是本村的,哪些是隔壁村的。村与村之间有石头路相通,跨过两条大石板架构出的小小桥,就是隔壁村了。再走几步的小溪边,是豆腐小作坊,也就是我的目的地。
我来早了,傍晚的豆腐还未做出来。忙碌的作坊主拿出一毛钱递给我,一下子反应不过来,原来是差我去她家后头那家小店买白糖。
白糖买来后,作坊主拿着一个瓷碗,用勺子从木桶里舀出白色的物品,但又不是豆腐。她又舀了一勺白糖进去端给我吃。我不知道这是何物,只管接过来,她说用调羹舀着吃,我就照做了。
我这人从小老实,去亲戚家做客没放盐的粉干都能吃得一干二净,还会说好吃。再不好吃的东西,也就是药了,我们也都吃了呀。
第一口进嘴,立刻感觉到甜,而后首次想到“美味”这个词语。男孩是粗鲁的,不是慢慢享受,而是快速吃完,用调羹把碗壁上的残留物也一一刮下来吃掉。作坊主看我吃得这么匆忙,笑了。
回家后,我向母亲描述了自己吃的东西,她说这是豆腐脑。
第一次吃豆腐脑,和豆腐作坊前的小溪合成一粒尘埃,挂在我的脑海里至今。
在温州,它叫豆腐脑,别的地方叫豆花、老豆腐。温州人喜欢在吃早餐时,拿它和糯米饭搭配,也算一绝。一般的早餐店里,都会提供豆腐脑,味道稍有差别。
我喜欢单位食堂的豆腐脑,和瓯江边一家以豆腐脑命名的小吃店里的豆腐脑。
平常早上,我先吃早餐再运动,周五是先运动后到食堂吃早餐,那天有肉包可外带。柜台里面的工作人员看我来了,马上拿起大勺子和碗打豆腐脑。
食堂里的豆腐脑用钢制大桶保存,温度恰好适合我的嘴巴。食堂豆腐脑加调料是自助式的,可加白糖,可加咸料。听说北方人喜欢吃甜豆腐脑,南方人喜欢吃咸的,我自然是后者。
按照顺序,我先在豆腐脑里加紫菜和葱,然后打两勺肉汤淋在紫菜上。如此一来,紫菜携带的海水味道被肉汤渗透到豆腐脑里,葱香,鲜味有了,颜色也有了,伴着鸡蛋、粗粮下肚,愉悦一整天。
那家豆腐脑店直到下午才营业。儿子有段时间晚上在瓯江边接受培训,我们晚餐就在这店里解决了。
这家店的豆腐脑,被一些人称为温州小吃必吃之一。他们家的豆腐脑由服务员加好料再端来,我们等着吃即可。入口后嘴巴动几下,豆腐脑即化,生活之醇让人欲罢不能。但我还是慢慢吃,因为已不再少年,生活也复杂了不少。其他所有的食物吃完了,然后把最后一口豆腐脑吃了。
豆腐脑本身无味,加白糖则甜,加酱油则咸,快速入味。生活亦如此,只是我们加了酸、甜、苦、辣等各种不同的味道让自己尝。
编辑: 马慧琼
本文转自:瓯海新闻网 ohnews.cn